彭天护的骑兵已经从长安城北纵驰渭水,毛腾为了恐吓河间王,特意嘱咐只带卢水胡和屠各匈奴兵,披头散发嘶喊呼叫,比当初齐万年大乱时的氐人还要恐怖。艾拉书屋 长安以北的两座渭水大桥,西侧的便门桥和细柳附近驻扎着毛腾大军,东边的渭桥彭天护部时来时往。就算是齐万年大乱时,长安的百姓也没有经历过变乱,这次的恐吓,的确奏效了。
河间王执意来到北门城楼,亲眼目睹了彭天护胡骑的凶蛮,不禁有些胆战心惊,埋怨李含道:“世容先生,当初你不该调张方北上啊。谁想到毛腾不但自己起兵,还勾结胡人,可是劲敌啊。”
李含额头也沁出汗来,强作镇定地道:“殿下,张方勇悍,定能袭破腾贼老巢。席薳也是安西宿将,想必在好峙也能堵扰腾贼后方,腾贼不过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罢了。只要我们坚守城池,贼军一定会不战自乱。”
河间王将一张帛书递给李含道:“坚守城池,倘若就这么拖下去,大计何从施展?”
李含翻开帛书,草草一看却是成都王、齐王和赵王催促河间王骑兵的信函,李含不禁擦擦汗道:“殿下,兹事重大,拖一拖也无妨。要紧的还是安定关中,稳固殿下自己的地盘啊。”
河间王皱眉道:“世容先生,那你看看这帛书后边的内容!”
李含只得仔细看了下去,后面的内容却是赵王的劝言。要河间王与毛腾共同起兵,并说与毛腾结好的越骑校尉朱默也已经准备起事。并说目前高密王已经薨亡,宗室无主,需要尽早起兵。
“殿下,高密王身为宗正寺宗师,是宗室中最有威望的老人。他一死,贾后一定是更无忌惮。如果我们率先起兵只怕闯了大祸呀。殿下还是稳住当前局面,倘若能击败腾贼的话。届时贾后成事了我们就可以说我们击败了污蔑皇后的腾贼,而要是贾后失势。我们也可以在击败腾贼后再起兵附和,反正关中终究是殿下的,别人夺也夺不走的。”李含只得说道。
河间王摇了摇头。说道:“世容先生,倘若我们在倒贾的时候排在了后面,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宗室藩王来取代小王在关中的地位。而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跟毛腾打得两败俱伤,只怕这关中就难坐了。”
李含摇头道:“殿下,后事未知。可目前来说,腾贼一个区区武吏,靠皇甫家得了中正品,巴结赵王得了郡守,如今又趁着这个机会自称太子少保。此贼志向不小,李含觉得。他比朝中任何一个藩王还要麻烦。”
两人正在商议的时候,忽然一大队安西军溃兵被彭天护骑兵追杀而来。彭天护的骑兵远远再后方徘徊,安西军溃兵在北门城楼下大呼开门。外边噪杂不宁,城门司马这便慌慌张张地进了城楼内部,对河间王报告道:“殿下。溃兵们说席都护在好峙大败,投降了毛腾。张方不知去向,要我们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啊!”河间王登时大惊失色,猛地就站了起来,喝道“妖言惑众。一定是腾贼派人假扮。命令守城军士,一律射杀!不准走漏任何消息。”
李含忙道:“殿下,先传军士辨认再杀,否则乱了军心啊!”
河间王急声道:“千钧一发,势如累卵。难道要全军将士都吓破胆了再投降吗?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