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胡佑一边心不在焉打扫着院子,一边只把目光瞟向玄武院那唯一的大门。自己早早就打发龙儿去朱雀院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呢?其实距离龙儿离开也就才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只是胡佑心急,感觉好像已经等了一个世纪,他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就在胡佑心中渐渐不耐时,龙儿那可爱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玄武院的大门,只是这可爱的身影看上去多少有些失落。
胡佑一边装着扫地一边向龙儿走去:“龙儿回来了,你可可姐最近可好?”
“我没看到可可姐,她们说可可姐闭关修行了。”龙儿低着头,声音很是失落。
“哦。”
同样失落的还有胡佑,龙儿的话如同一盆水浇在了胡佑的心头火上,瞬间变得冰凉。胡佑拖着扫把失魂落魄地向自己屋子走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灰痕。
过了一会,胡佑从屋里跑出,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走到还在院中玩耍的龙儿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龙儿一蹦三尺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此事包在我身上。”说完便一蹦一跳地出门去了。
入夜,圆圆的月亮接了太阳的班,把清冷的月光撒向大地,玄武院的高墙拉起了很长的影子,让人奇怪的是在高墙的影子前面还有一高一低两个影子。抬头看向高墙,只见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如同映在明月上的两个小人,二人身穿夜行衣,双手抱臂,微风稍稍摆弄着衣角,很是拉风。
“龙儿,房间位置你可记清楚了?”只听高个子黑衣人问道。原来这两人正是胡佑和龙儿两人。
“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龙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语气多多少少透出着兴奋。一个人捣蛋是快乐的,但当平时管束你,约束你的人要和你一起去捣蛋的话,那就是几何倍的快乐了。
“那出发。”
胡佑率先跳了下去,身子从五米高的墙头落下,无一丝声响。接着龙儿也跳了下来,两人躲到一处墙角黑暗之处,龙儿看看四处的环境后,伸出小手指向一石板小路,两人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
这朱雀院同玄武院的格局却是大不相同,玄武院除了几处闲屋,一个练武场,别的啥都没有,而朱雀院则仿佛置于园林之中,院中假山林立,湖水清澈,在假山湖水之间,木廊石路隐没在树木竹林之中,把隐在其中的闲亭房屋挨个串联起来。阵阵花香,声声虫语,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胡佑走在石板路上,看着这般美景,不禁感叹,同这里一比,玄武院简直就是贫民窟,自己的师父也是好生懒惰,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其实胡佑倒是有点错怪李多饮了,除了朱雀院林深花浓,其他三院的格局大抵上都是一样的。只因女子天生爱美,学院高层出于照顾女子的态度,才把朱雀院搞得这般美丽。
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见走在前面的龙儿每每走到分叉路口时总是晃着小脑袋看看这条路再看看那条路,最后很不确定的指向其中一条,胡佑不禁有点怀疑这小丫头是否还记得路?不过这个怀疑的苗头都在小丫头的再三保证下被扑灭了。
只是胡佑没听到小丫头站在分叉路口时的心中抉择:“挑一挑二挑西瓜,挑到谁谁是大傻瓜。”
很快在龙儿这个盲导游的带领下,二人看到了一座三层小楼。
“是这里吗?”
胡佑看着眼前的小楼小声地问道。
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的龙儿先是满眼疑惑得左右看了看,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悄悄过去。”
胡佑小声应了一声,然后躬着身向小楼走去。
二人猫着腰走到一窗户外面,龙儿示意魔可可就住这间屋子,胡佑刚想撬开木窗把事先准备好的书信掷进屋里的时候,突然屋里传来了一段幽怨的话语:“师哥,为什么我还是整夜整夜的想你?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又害死了我父,为何我却对你无半分恨意?我知道,我知道都怪那个行事放浪的魔女,是她毁了我们青梅竹马的爱情。我也想待可可如己出,但现在的可可长得却越来越像那个魔女,有时候我甚至恨不得拔出剑来划破那张脸,我怕那张脸!我恨那张脸!呜呜。”
屋里的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总是在梦里嘲笑我,嘲笑我失去了你。她夺走你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嘲笑我?我恨不得杀了她,杀了她!”声音突然变得凄惨凌厉,如同九幽之吟。
胡佑蹲在窗户下面皱了皱了眉头,这分明不是魔可可的声音,刚要拉着龙儿离开,只见小丫头已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胡佑真恨不得给这个漂亮的后脑勺来上两巴掌!
这小丫头片子明显带错路了,一点都不靠谱。
胡佑原本想趁着对方没发现,拉着龙儿马上离开这里,但又听到屋里的人好像要对魔可可不利的样子,所以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这屋里之人是谁,也好让魔可可有所防备。
胡佑也学着龙儿的样子在窗纸上戳了个窟窿,这一看不要紧,胡佑差点叫出声来,这屋里之人居然是朱雀院掌院林思扬。
只见这林思扬手中拿着一幅画坐在桌旁又哭又笑如同魔怔了一般,胡佑又向那幅画上看去,只见画中一青年头枕着双臂躺在花草之中,嘴上衔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豪放不羁的样子,一头小毛驴在其旁边啃着青草,很是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