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看着项庄,又道:“但是,我们一旦动兵,我担心东越会伺机骚扰会稽,你可有应对之策吗?”
项庄见项梁担心此事,不由笑道:“叔父不必忧虑,东越之地,山路险阻,水路曲折,想要北上,并不是一件易事,而且,东越乃蛮夷之邦,未开教化,叔父不必忧虑,可在乌伤,大末两县各屯军两千,加强戒备,东越自然无忧。”
项庄的想法和自己的想法吻合,项梁满意点头,若项羽能有项庄一半的沉稳就好了。
此时项庄已从刚刚的紧张中解脱出来,孔秀芸和曹凤的事已被抛到脑后,项庄整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如果叔父想要争夺邾县,兵马不易过少,必须能够全力控制邾县,并通过邾县逐步吞噬衡山郡每一寸土地,使我们在江北的局势更加稳定,其次,我建议叔父与鄱阳令吴芮结盟,稳固衡山郡,此乃上策。”
项庄的想法与项羽不同,项羽只考虑征伐,而项庄考虑的,却是拿下之后的稳固,这让项梁更加满意项庄的意见,短暂的思索,项梁点头笑道:“你下去吧,订亲之事,我来处理。”
项庄起身给二人行一礼,这才缓步离去。
不久,关门声响起,一旁的项伯看着项梁,叹道:“这件事很棘手啊,二哥准备如何处理?”
见项伯问起,项梁冷笑道:“这件事没什么棘手的,曹无咎既然没有向我们提起过庄儿和曹凤的婚事,说明他无心与项家联姻,所以,我们不妨答应孔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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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外,项羽和项猷来回徘徊,始终不肯离去。
项庄去项梁的书房,已经数个时辰了,项羽很担心,叔父会因为此事,责罚项庄,两家联姻,本应该是喜事,难道因为项庄没有禀明,就要处罚他吗?项羽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他还不敢公然顶撞叔父。
不久,从府衙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府门被打开,项庄快步走出府衙,项羽和项猷见项庄平安出来,这才长舒口气,放下焦虑和不安,迎了上去,项羽最先开口:“庄儿,叔父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羽哥不必如此忧虑。”项庄笑着摇摇头,一旁,项猷也急道:“那叔父有没有训斥你?”
“没有,叔父没有为难我,只是和我讨论争夺邾县的事情。”项庄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他说话的语气也极为平缓,此时,项羽被项庄勾起了出兵邾县的想法,急忙问道:“那叔父有没有提过,让谁率兵北上?”
见项羽对此事如此上心,项庄摇头叹道:“叔父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心,这件事还需商讨,哥哥你别心急,我想,出兵邾县,非你莫属。”
说完,项庄给二人拱拱手,叹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见项庄真的没事,二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各自牵来战马,向吕府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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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街中行人寥寥,只有一部分楚军手持长戈,在街中巡视。
一辆马车急行驶在街中,它穿街过巷,直奔郡守府的方向行去,马车里,曹无咎焦虑不安,正在为曹凤的婚事烦恼。
过去,他并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项庄,原因很简单,只是担心项家的未来,可这几年,女儿的变化,女儿的执着,深深的感染了曹无咎,使他不得不改变想法,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此时的项家正是多事之秋,江东的崛起,预示着大战一触即,所以,曹无咎一直没有急着与项梁谈论婚事,只想等战争稳一稳,在去提亲。
而且,曹无咎自诩与项梁交情深厚,这件事情,只要自己开口,项梁绝对不会拒绝。
可孔家的忽然出现,他们与项家的婚约,让曹无咎意识到,如果再不出手,女儿的终身大事就要耽误了,而且,项梁似乎已有允意,如果今晚自己不能说动项梁,恐怕日后他与孔家过礼之后,自己很难再扭转此事,所以,曹无咎才火急火燎,连夜赶往郡守府。
而就在曹无咎胡思乱想,焦虑不安的时候,马车忽然停止了,车夫在帘外禀告:“老爷,郡守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