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天还未亮就起来归置草药了,自从习医以来他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几乎日日都是这个时辰起来。
“唉呀!”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响了起来,于中收拾好了东西,又将同济堂的木门拆下,天色已渐渐清明。
“于郎中。”门口站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披着浅绿色的斗篷,脸上用纱巾蒙了起来,咋这么一瞧还真不知道是谁。
“你是?”于中一面拍着手上的药渣,一面朝着门口走去。
“是我,秦江王府上的怜儿。”
“原来是姑娘!”听着声音于中才认出人来,来忙又道:“快去里面坐着吧,姑娘来的怎么这样早,我这门也是刚刚才开,柜上的药材小哥都还没有来,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怜儿没有说话,而是快步向里面走去,到了大堂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定定的望向于中,一双水润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顷刻间豆大的泪珠就落了下来。
“怜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于中看着这双眼睛心里难受不已,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霍允肆“是不是王爷她,她对你不好?”
怜儿偏过头去,但低泣声还是难以自持“怜儿本就是出身低贱,王爷肯垂涎我,已经是我的福气,怜儿哪里还能有什么怨言,只是——。”
“只是什么?”
怜儿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又看向于中“只是我却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于中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喃喃的在嘴里反复这句话“不想这样活下去了?”
“是。”怜儿的鼻音有些重“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是府里的通房丫鬟,以前王妃还没嫁过来的时候,日子倒也好过,王爷对我也算是宠爱,可现在府里有了王妃,我本就是低贱之人,如今更加成了他人的眼中钉,王爷对我也是大不如从前,怜儿没有他求,只想找个老实人,好好地相处过日子,即使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
于中虽没有切身体会怜儿的感受,但就从她的这一番说辞里面也能知道如今她的日子并不好过“那,王爷她不能纳了你吗?”
怜儿轻笑一声脸上的泪痕依旧明显“我们这种人岂是能够登堂入室的。”说完又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纱缓缓解下。
“这!你的脸!”五个手指印看的清清楚楚,两边的脸颊都肿得老高“是谁打的你!王妃还是王爷?!”
怜儿垂下头,有将面纱重新戴上“是谁不重要,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这样的日子也已经过的不少了。”
于中难以想象竟有人会对这么一个弱女子下这样中的手,顿时一股怒火在心里翻腾“我能怎么帮你?”
怜儿的眼睛里一下就闪现出了光芒,眼含泪光,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看于中的手臂“过一会儿会有人来请郎中府里给王妃瞧病,怜儿只求您能够探出王妃的喜脉。”
“喜脉?王妃她有身孕了?”
“怜儿不知道别的,但是王妃有没有喜脉,都在您的一句话。”抬眼又深深的看过去“就看于郎中愿不愿意帮我了。”
于中的不可置信的望向怜儿“姑娘的意思,是叫我说谎。”
“王妃不管有没有身孕,她跟王爷都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可我什么都不是,怜儿只想让王爷淡忘自己,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死去。”
“可是,这——”于中不敢轻易答应,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以霍允肆的性子,就算不要了自己的命性,也差不多是半死不活。
“就当是怜儿求求郎中了!”话罢两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快快起来!”于中见她下跪,急忙去拉她。
“郎中要是不答应,怜儿就长跪不起。”
于中眉头深皱,似是打了一个结,看着跪在地下的人,有望着紧抓自己手臂的双手,一时间之间竟然点了头“我答应你就是了,快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