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本是下楼来找岁寒的,刚才上去同小姐柳媒婆回禀了,那小子还坐在客栈里头,要下去悄悄的溜走是不可能的。
因此小姐和柳媒婆商量了一会儿,为了大局起见,不耽误赶路的行程,还是打算让岁寒来赶车,所以青衣下楼来欲知会岁寒晚点启程。
可没想到自己这一出来竟然见到觐州的孙公子,这孙家同傅家比邻而居,孙公子也是自小同自己小姐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只是小姐略长他几岁。
孙公子自幼便称呼傅小姐为傅姐姐,在觐州时,孙公子得知傅家小姐要嫁到盛京钱家,还曾哭的死去活来,差点登门求娶傅小姐,后来听说孙家少爷被家法伺候了,然后又病了,一病不起。
谁可曾想到离开觐州这么久了,居然在兖州地界遇到孙家少爷。
青衣见到孙公子惊讶不已,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孙少爷抓住肩膀,前后推摇了起来,青衣一个弱女子,哪经得起这样摇动,被摇的肩膀生疼,一时间忍不住哭喊了出来。
岁寒正举杯,听到青衣姑娘的一声哭喊,也不管谁是谁非,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飞到在楼梯间,伸出长臂直接一把拖过青衣,空中横扫一腿将孙少爷踢下楼来。
估计是岁寒把人从楼上踢下来的动静太大了,客栈里吃酒的客人都吓得一哄而散,跑了出去。
楼上的宾客反倒纷纷被动静吓得跑了出来,傅宜宁也被柳媒婆拽了出来,站在栏杆上看热闹。
傅宜宁只见到青衣躲在岁寒身后,地下躺着的人正蜷成一团,哭喊救命。
这声音怎会如此耳熟,青衣又从后面推开了岁寒,急忙跑下楼扶起地上蜷着的人。
傅宜宁定睛一看,把人认了出来,先是一愣,而后惊讶的脱口而出:“这不是孙淼淼吗?他怎么来这里了”。
“孙淼淼,又是谁啊?傅小姐,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青梅竹马吧?柳如眉接过话头,反问了一句。
见到楼下的孙淼淼,傅宜宁急忙从柳如眉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路小跑下楼。
青衣已将他扶着站了起来,正在拍打他身上的灰尘,关切的问道他哪里疼,要不要找大夫检查检查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孙淼淼扶着腰,好不容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傅宜宁,也不管客栈里的有多少人,多少只眼睛在看热闹,随即推开了青衣,张开自己刚刚扶腰的手一把抱住了傅宜宁。
一口一个傅姐姐的亲热的喊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傅姐姐,你可想死我了。
你当日出嫁,我欲出门送你,奈何被家中小厮告发,家父家法伺候,幽禁我于家中数日,还以为此生见不到你了,后来母亲说服父亲允许我此番进京赶考,增加见识。
我还估摸着到了盛京,一定要登门拜访钱府,见见姐姐,没想到今日在兖州与姐姐重逢,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孙淼淼抱着傅宜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两眼通红,狠狠的抱住傅宜宁没有松手的打算。
楼下的男人痛哭流涕,楼上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赵怀先本在看书,听到了楼下的拳脚声,自己没兴趣出去凑热闹。想必是醉汉闹事而已,但见拳脚声不到一会儿就停下了,可外面又想起了窃窃私语的嘈杂声。
赵怀先放下手中的《孟子》亲自打开门,还没走到栏杆前,就看到走廊外都是人,旁边的声音说道,“这男人哭的可伤心了”,另一个声音说道:“要是我可以搂着这么这样的天香国色,我哭一百遍也可以啊”。
赵怀先发现不对劲,两只手向前挤了挤,好不容易才看到,楼下面的景象。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刚刚看了半天的书,眼花很正常。
闭上眼睛左右揉了揉,又朝下望过去,不对啊,自己没眼花。
下面被抱着的女人不就是昨夜欲割腕自杀的傅宜宁么,今天就这么大庭广之下被一个穿着白色锦衣的书生抱着,她还纹丝不动,自己抱了她一次,她就拿刀要死要活的,比人抱她一次,她就忘记是钱府娘子了。
赵怀先皱起眉头,眯着眼睛,吞了吞口水,捏紧了拳头,继续观望着一会儿,但见二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又看到岁寒立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楼下拥着女人的男人,看上去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赵怀先看不下去了,他凶狠的推开了围在身边的看客,自顾自的走了下来,杵在一边的岁寒被杀气腾腾的王爷吓得赶紧走过来伺候。
只见赵怀先怒气腾腾的冲到掌柜旁边,直接递了一个大元宝,张口说道。
“掌柜,你这生意还做不做啊“
“把这个书生给我轰出去,这是银子,他给你多少,我给你翻倍”。
对于赵怀先拉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银子的不能解决的事情,那一定是银子太少了“。
扔完银子,赵怀先转身又狠狠瞪了一眼近在迟尺岁寒,他眯起小眼睛朝不远处的粉面书生看了一眼。
女人好不容易脱离了书生的怀抱,但是这个色中饿鬼,竟然又拉起了女人的手,这纤纤玉手,他赵怀先都没碰过,这个书生怎拉的如此顺手。
岁寒从王爷脸上的热腾腾的怒气,一声不吭眯着眼睛,紧紧捏起的拳头看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杀气,要是自己现在不把二人从王爷眼前移开,这杀气恐怕会朝自己而来。
岁寒鼓起勇气,一声不吭的走进了孙淼淼和傅宜宁身边,也不打招呼,直接把孙淼淼拖了出去,简单粗暴,单刀直入,这时掌柜的也唤小二把孙淼淼的行囊丢出去。
傅宜宁见孙淼淼被人拖了出去,她追喊着“淼淼',跑了出去。
赵怀先转身上楼回了客房,又拿起《孟子》。“淼淼'这个书生是谁,是她的青梅竹马,还是钱府少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直呼男人名号。这是觐州傅家的家风么?如此家风,也配自诩名门世家。赵怀先虽然拿着《孟子》但是眼前一直都在是刚刚自己目睹的一切,不由自主的痛骂了起来,丢下书在房子背起双手,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本王要、、、本王一定要、、、、本王非要、、、、赵怀先气的坐立不安,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在房间里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