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歌垂下手臂,不去理会一旁凝神戒备的江韶,隔着火堆对苏合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回去,我既往不咎。”
苏合抿着唇,迟疑地看了一眼江韶,对岳清歌说:“好,我跟你回去。”
江韶握紧了手里的剑。他宁愿拼命,也不愿她受这样的委屈。然而如今这样的情况即使他拼命,却也没有办法护她周全。
岳清歌又怎么看不出她的不情愿呢。他有点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理智在提醒自己,不能再带苏合回去了。如今已经不忍心杀她了,再继续下去,怕是真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岳清歌停了片刻,声音紧绷地问:“不再逃了?”
苏合沉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岳清歌目光复杂地盯着她,甚至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地痛苦。
最终所有的情绪归于无,他微微垂下眸,捡起地上的书,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江韶与苏合愣了片刻才确定岳清歌是真的莫名其妙地走了。
江韶扶起苏合,缓缓渡过一点内力,助她化去胸口淤塞。
苏合“哇”地吐了一口黑色的淤血,胸口却觉得轻松了点。
江韶问:“还坚持的住吗?”
苏合点了点头。
江韶看苏合勉力支撑的模样,说:“我背你走吧。”
江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不清楚岳清歌是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这里,岳清歌走的也莫名其妙,他担心岳清歌突然改变主意回头再来。
“我……”苏合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要拒绝,江韶已经在她面前背对着她微微弯曲膝盖躬下身。
苏合犹豫了一下,她受了内伤,再接着赶路实在有点力不从心,只好趴在了江韶背上。
江韶渐渐有成年男子的宽厚轮廓,肩宽腰窄,背起苏合十分稳当。
苏合毕竟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发育的也还不错,这么被他背着,多少有点别扭。然而江韶仿佛并无所觉,大致辨了辩方向,背着苏合脚步轻快地赶路,还一本正经地说:“当初在枯荣谷的时候我每日去镇上给我爹买饭,身上绑的铅块都比你重。你平时真该多吃点。”
苏铅块:“……”
好吧,她可能想得有点多。
苏合趴在江韶背上,就算江韶不用手托着她的腿弯,她脚尖也够不到地。她忽然想起师父,叹了口气,“如果我个子像你一样高就好了。”
江韶不明白苏合这样的小姑娘想长个傻大个有什么好,捞着苏合的腿弯把她往上托了托。
“苏合,有没有可能是岳清歌给你下了类似千里寻踪香之类的东西?”江韶始终挂心这个问题。
世间最憋屈的,莫过于别人已经做到了,而他们还一头雾水不明白人家怎么做到的。苏合想了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如果给我下寻踪香,我不可能发觉不了。且寻踪香多半是要靠动物来追踪的。我没见他养过什么动物。不过他们精通隐匿之术,对追踪也别有心得。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秘诀吧。”
找不到被追踪的原因,江韶也只能尽量逃的远一些,一宿没睡,远远地绕开了彭城。
苏合虽然不算胖,但也有百十斤的重量。苏合几次让他休息片刻,他都不肯,到早上才找地方休息了片刻。
“江大哥,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守着。”
江韶的确累了,也不跟她客气,靠着树枝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苏合盘腿坐在树下,运功一个周天之后又吐了一口淤血,心知淤血已经吐尽,内伤无大碍。这才感觉饥肠辘辘。
昨晚那只好不容易烤熟的兔子,连一口都没吃嘴里,想想还觉得挺馋。
苏合在附近转了转,打了只山鸡,又寻了点菌菇和野果。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水剥洗山鸡,江韶就醒了。
“你在这里等着吧。”江韶很自觉地接过山鸡去找山涧溪水去了。
苏合又找了点柴,江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火升起来了。
“我来吧。”苏合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