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厅中气氛的变化，他抬起头来看了明湘一眼，心中有些不安。然而在他看到明湘一向温柔坚定的神情的时候，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他的阿姐是极聪明的人，一定会没有事的。

他们的外祖也一定会认可阿姐的。

明湘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坐上上首的老人对她态度的变化，没有丝毫的惊慌，明湘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只是，有时候履历丰富，却也不一定事事都能够正确判断。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知道老大人您觉得那镜花水月，如何呢？”

听着明湘前半句的话，苏老大人心中便是一惊，这个女娃居然有胆子反驳他的话。虽然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却也仍然改变不了她真正的意思。这话看起来像是在恭维他，实际上话中有话，却是在讽刺他。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拐弯抹角地嘲笑他。

苏朝阳咂摸一会儿，笑了出来。

明湘这番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在讽刺苏老大人刚愎自用，不懂变通。最后一句镜花水月则是用来回击苏老大人的话。

镜花水月美虽美，却是一些虚物。然而这世上虽然有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仍然如同飞蛾扑火般追寻这些虚物。

正好回应了苏老大人对明湘虚名的评价。

果然是妙！

这才是真正的明湘，他果然没有看错。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反击那些女子的。

苏朝阳这样想着，含笑看了戚萧文一眼。却见戚萧文眼里满是笑意，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即使用杯子也没有能够遮住。

苏老大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怎么样？苏老大人，本世子可没有乱说。”好半天，戚萧文放下茶盏来，笑道，“这五姑娘的确是有趣的人，您瞧着呢？”

这是在回敬他最初的那一句话了。

苏老大人只觉得喉头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而心中却是极满意的。

“你，过来这儿是干什么的？”总算缓过气来之后，苏老大人再一次明知故问，故意刁难明湘。

他想看看这女娃儿这一次会怎么回他。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是极不好回答。

因着两家人的关系都还没有明朗，所以，若是往亲热了说，只要苏家不承认，明湘便是给自己没脸。然而若是说的太冷淡，却又显得十分没有诚意。

算起来，这个问题倒是比上一个更加刁钻。

明湘却是有备而来。这一次她直直望向了苏老大人的眼，脸上适时露出悲切的神情来，“亡母生前一直念叨自己娘家的事儿，明湘时年虽幼，不敢相忘。此次闻言亡母高堂回京，特携幼弟前来拜见，以聊亡母拳拳之心。”

苏老大人便再一次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女娃儿居然这样机智，让他有心想要找茬都抓不到把柄。

苏朝阳闻言，一时没有忍住，大笑道，“二爷爷，您就别再试探五姑娘了，她可聪明着呢。认了她，您以后都不再会觉得生活无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