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人,虽然对穆安有几分真心,可眼下他形销骨立,再没有半分美感,此刻说出这番话语,神色阴毒,衬着一张苍白面孔,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心里不由得厌恶几分。
凡是占主导的人,不论男女,多半是希望自己强势,而另一半温柔善良就好。对着这样的穆安,南宫钰实在是欢喜不起来。
“安安放心。”南宫钰还是把他揽在怀里,象征性地安抚几句:“她既然如此对你说,就断然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母后。”
她那个皇姐,性子温良有些迂腐,要不是气急了,估计也不会对着穆安这样。至于告诉母皇?别逗了,那人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天大,让她开口对别人说这事儿,怎么可能?
而且,南宫钰自认为和太女关系还不错,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南宫钰权衡了一番,暗自下了决定。
第二日刚下朝,南宫钰就快步追上来,平日里冷肃着的面容此刻溢满了愧疚与焦急,挡住了南宫瑾的去路:“恳请太女殿下移步,臣妹有话要讲。”
呦,唱大戏的来了!南宫瑾心里乐乐呵呵,随手唤过小侍,让他去和女皇告声罪:“就说三妹妹有急事找我,今日不能陪母亲用膳了。”
等出了宫门,进了酒楼包厢,见四下无人,南宫钰一撩衣摆跪了下去:“臣妹有罪,愧对太女殿下!”
南宫瑾没打算怎么着她,可也想出口恶气,闲闲地避了开,却不扶她起来:“三妹妹行此大礼,我可生受不起啊!”
南宫钰暗自咬牙,面上更添了内疚凄楚:“我与穆郎两情相悦,却不料世事弄人,穆郎他一纸赐婚做了太女正君。”
说着,抬眼觑着南宫瑾神色:“本想着断了的,可情到深处,如覆水难收……千错万错都是臣妹的错,是妹妹对不起姐姐,还望姐姐绕了穆郎!”
深深俯下背去:“若穆郎果然好转,妹妹愿对天起誓,今生再不私下见他任何一面!”
南宫瑾面色变换许久,叹息一声,伸出只手搀她起来:“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呢?”
见南宫钰低着头不敢看她,心里冷哼——装,接着装!
面子上却换了凝重神色:“三妹你当知道,我这正君,也不是非得穆安不可。若是他趁早明明白白说了,我也能拦着母皇的旨意。可现在,赐了婚还同你来往,知道的是你们情难自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勾搭,想给我戴顶绿帽子!”
南宫钰心头一跳,低着头遮掩过面上的阴狠,颤声道:“都是臣妹的错……姐姐无论有什么处罚,妹妹我都甘心受着!”
“罢了,到底是骨血亲人。”南宫瑾面色疲惫地向椅子上坐去:“穆安是做不成正君了,等他痊愈,我就向母亲请旨。”
又安慰南宫钰:“放心,都是穆安一人的过错,我不会向母亲提起你,也不会怪你。”
南宫钰还想开口替穆安求情,就被南宫瑾给打断了:“不追究,是看在穆安还没进宫,而你又是我嫡亲妹妹。若是你再开口替他求情,三妹妹,换着你是我,可能绕过这么个人?”
南宫钰沉默了,敬了她一杯酒,自己一口闷了,再也不提这事。
等出这酒楼,两人就都是一脸笑意,看起来感情不错,心情颇佳。
一送走南宫瑾,背过身去,南宫钰就又是一副冷肃面容。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就算南宫瑾当真不放在心上,她却不能。这么一番负荆请罪,不过是为了两人今后相处,大面上好看些。
这种事情,南宫瑾也不会到处张扬。只要在众人眼里自己和她感情一如既往,那么如果安排得当,这南宫瑾出了事,呵,可扯不到自己身上!
而南宫瑾此时心里偷着乐。她当然知道这事儿没完,可她们二人会面,女皇肯定会打探得一清二楚。就算门窗都闭着,可看过原剧情,她当然有理由相信女皇暗卫的本事。
现在是自己不追究了,要是之后自己遭点儿算计,查出来是这位三妹妹手笔——亲,那可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