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奶奶这一胎怀的辛苦,害喜得厉害,就是当初怀福瑞的时候也不曾有这么大的反应,桂嬷嬷只好换着花样为她置办药膳,好让她能勉强食用一点。
偏这时,那霍二太太是个不消停的。她嫌弃霍三奶奶出身卑微,不服她管家,隔三岔五地闹一场。到最后,任霍大奶奶是泥人也生了火气,她当着众人面将霍二太太叫到跟前说:“我知王姨娘在家的时候怕是没有学过妻妾之道。妻妾之道即是主仆之别,曹氏乃是三房正室,而王姨娘是二房的妾侍。若王姨娘不敬曹氏,即是逾矩!”霍三奶奶站在一边,听到霍大奶奶为自己正名,自是眼含泪水,恨恨地盯了霍二太太一下。
霍二太太见一个两个都来欺负自己,也不禁拿出家里撒泼的伎俩出来,嚎道:“我不敬曹氏是逾矩,那逼人休掉发妻,鸠占鹊巢的又是什么?”
这话落地,四下一边静寂。霍大奶奶捂着胸口皱眉,喜婆子含着眼泪一下一下地为她顺气。
霍二太太知道这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也干脆倔在那里,反正她怀着霍家的骨血,别人能奈她何?
过了片刻,紫鹃冷笑一声说:“霍二太太怀了霍家骨血在身,应当珠玉般看护着,偏身边人都是不顶事的,让她如此不满意,火气连天,若伤了小少爷可怎么办。来人啊,将霍二太太身边所有的人都给我押下!”
紫鹃统管主宰众仆已有些时日,自有威信在身,此令一下,当即就有几个粗使婆子捋着袖子上前来。
霍二太太急忙将自己的下人护在身后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凭什么打我的人?”
紫鹃对着霍二太太施了一个礼后道:“若霍二太太觉得主宅没能力管制您带来的仆人,那奴婢只有去请霍二奶奶出面了。或者是霍二太太自己将众仆带回二房,让霍二奶奶管制也可!”
霍二太太一想到要回到霍二奶奶身边就不寒而栗,当即说道:“我带来的人自是一心为我的,是主宅的人对我不好!”
霍三奶奶听到这里早不耐烦了,直接说:“王姨娘若觉得在主宅受了欺就自回去告状吧。当初也不是别人死乞白赖你来的,一个奴婢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看待了,今儿就把你的仆人动了又如何?紫鹃你还不调教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
紫鹃当即雷霆手段将二太太身边所有人都打发了,让人牙子发卖的远天远地。霍二太太知道这是在旁敲侧击自己,怕惹恼他们害了自己的孩儿,也就不敢作声。紫鹃又安排了几个下人服侍在霍二太太周围,这几个下人都是余家旧人,有的是法子应付刁钻主子,当即就把霍二太太拘得死死的没再生乱。
霍大奶奶经过这一番混乱,也真是被折腾的够呛,喜婆子将她扶回房里,好心宽慰!霍大奶奶捶着床说:“自从我跟了夫君,那李瑾瑜就成了我一辈子的心结!”说完就伤心的哭起来。
喜婆子在一边说:“都是那些个小人做妖,大奶奶还怀着身子哪,莫伤心哪!”
霍大奶奶扯着帕子说:“在别人眼里,我早是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是碍于夫君的颜面不说罢了。我再怎样做也只是个鸠占鹊巢的继室!”
“大奶奶今儿怎么这般激动?当心腹中的孩子,快躺下!躺下!”喜婆子急忙将大奶奶扶到床上躺下,大奶奶也一直闷闷不乐。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霍二太太刚刚闹腾完,那边陇西的霍家姑母邵大奶奶又兴冲冲地带着闺女来姑苏了。说来这邵大奶奶也怪,两次不请自来都正碰到邵大奶奶怀着身孕。喜婆子和紫鹃见识过邵大奶奶上一次的厉害,生怕她又冲撞了霍大奶奶,急忙先把她侍奉在厅堂里。
“我这一次是来找大侄子和大侄媳的,让他们来见我吧!”邵大奶奶这一次倒挺和气。
紫鹃犹豫再三还是小心地将霍大奶奶扶了出来,霍大奶奶自从上次被霍二太太气倒后,身子一直虚弱,和邵大奶奶见了礼后就坐在下首。
邵大奶奶直接开口说:“岭南林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你终究是欠诗诗一份情。现在我与诗诗又在姑苏说了一门亲事,你这做表嫂的当然要出力周旋才是!”
霍大奶奶说道:“姑母要侄媳做何事?”
邵大奶奶说:“这事儿本来应该跟我大侄子说的,但我大侄子现在听你这做娘子的,就交由你去说罢!你表妹诗诗要嫁与丰县何家,你们做表哥表嫂自然要添一份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