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实沉默了,她想起来曾经似乎听自家父亲说过,有的铸匠会在刀成后用死者的身体来试刀,名为胴斩,一次斩断的尸体越多那就……其后这个数据也会铭在刀上,武士所持的刀柄之中说不定就刻有这些。
今天,在见到种种惨状后,她不自觉地就想到了这个说法,本以为这只算是传说,毕竟一次斩断复数的人体实在是夸张过头,可……七实开始怀疑了,说不定在这一带的附近真的就隐藏了一位热衷于用尸体试刀的恶徒,流行的瘟疫刚好给了其活跃的舞台。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比古问七实。
“没事,只是好奇,毕竟师傅您走了这么远也要为剑心求刀,所以我很好奇青木师傅铸的刀究竟有多么厉害。”
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师傅以实情,如果现在就把帽子扣到青木师傅身上七实觉得有些不太合适,那个不过三四十岁却已近似于暮年的男人,七实在第一眼看到他是就差点被其渗透入骨子里的疲惫给影响,惰怠,困倦,像是个濒死的老者,实在想不通拥有这样气质的人还会有兴致去做盗尸试刀如此麻烦的事。
“盗尸试刀……”
心中悸动,七实猛地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因为偷看到焚尸的场景,心里觉得抑郁,所以她便忘记了,那个妇人的尸体还被遗留在了原地,本想找人帮他收尸,但却忘了那一茬。
“师傅,我有事想要再出去趟。”说罢也不顾天色将暗,七实起身就准备回去村庄,想将妇人的尸体保住,而且说不定还有机会遇到那个“凶手”。
“等等。”
“师傅?”
“今天暂且破例,这个你先拿回去。”比古打开披风,拿出**朝切掷向七实。
“……”接过朝切,女孩儿向师傅鞠躬,然后便小跑着离开了这座小小的寺庙,背着刀向那妇人所在的村庄奔跑去。
比古呵呵笑了。
“青木呀青木,犹豫不决可不算你的作风。”
“……”青木推门而入,他掠过昏睡的剑心在比古的面前盘腿坐下,坐下后板着脸开始叹息。
“比古,你不懂,你迟早也会犹豫,当你命不久矣的时候。”
“哈哈哈哈,这可是有点儿意思。”
“我命不久矣,而我得到了一棵毒草,八方不诘,说实话那个孩子我不明白该不该收下她。”
“哦,何解?”比古为其斟酒。
“八方的话,是个天才,她的出生便是为了制造出最锋利的剑刃,神明降下她可能就是为此。”
青木的语气少了半分锐利,多了半分叹息。
……
……
天黑的很快,草影斑驳,七实不敢缓下步子,她匀速奔跑,不算是太远的路她跑得气喘吁吁,这个村庄宛如鬼村,天一黑村子也都黑透了,不见烛光灯火,不见人影,人们畏惧瘟疫也畏惧那不知名的鬼怪。
谁知道哪天厉鬼会对活人动手?
七实不信鬼,一切鬼影背后皆有人在作怪,可哪怕如此,不详的气氛对她还是影响颇深,脚步不自觉的放轻,握着刀鞘的手也不自觉的加重力度,只借着淡淡月辉,七实摸进那妇人家中,因为周遭一片寂静,她连最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很是清楚,衣襟摩擦发出的索索声,还有细微的脚步声,还有……
“!”
利刃出鞘的“鸣叫”
这声音通透的不可思议,以致本紧张万分的七实也在瞬间发愣,如果说刀锋将空气划破会是个什么样子,那么听到这声刀鸣便能想象的出来,锋利的刃切断空气像是切断白练。
锋利至极。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