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原宛如。」东方景渊道:「这个小姐倘若能进宫,有她相助,我就不信弯阳能比你强。」
汤刺虎苦笑了一声,道:「东方大人,您这是画饼给我充饥呢!」
「这原宛如现在就在我的府里!」
晃荡,汤刺虎手中的酒罈掉在了地上,隔了半晌才道:「东方大人,既然你手上已经有了这么一份利器,你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宜了老汤呢。」
东方景渊轻蔑地一笑,道:「瞧你土匪的性子上来了,又想吃,又怕有饵,看起来杀气腾腾,其实见风就跑!」他重重地道:「弯阳怎么说也是出自我的门下,我位列三公犯得上跟她过不去吗?再说了现在是皇后给弯阳撑腰,知道的人,还要说一声这是给我东方的面子,我岂能送个人进去,让人以为我不识好歹跟皇后作对?!」
汤刺虎连声笑道:「东方大人,别生气,当我刺虎没说过,我知您意思,冲锋陷阵刺虎来,您只管在后面提点,这原宛如不管是谁弄进宫去的,都忘不了你东方先生。」
东方景渊只轻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悠悠地茗着,仿佛滋味无穷。
隔了几日,南朝的宫里又多了一位惠贵妃,据说是当朝荣威将军的表妹,这样一下子宫里就有了三位贵妃。这位惠贵妃一出现便风光无限,立马夺走了原贵妃的专宠。有人传说其实皇上给惠贵妃拟封号的时候,提得并不是贵妃而是嫔妃,哪知惠贵妃看了不乐意,翘着小嘴道:「皇上欺负人,为什么原贵妃是贵妃,我要是一个嫔妃,这不平白无故比原姐姐矮了一节吗?」
皇上听了居然不恼,还刮了一下惠贵妃的鼻子,笑骂道:「就你花样多。」结果当然是这个小女子一夜坐上了贵妃的宝座。
别人都在啧啧称奇这土匪妹子魅惑皇上的本事,哪知道她一出手便给宫里头上上下下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封上了一份大红包。有品的那是一锭银子,没品的小太监小宫女也有一钱碎银子,这一手至少花去十数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但这花下去的结果是人人都对惠贵妃交口称赞,说这惠贵妃大方得体,倒比这名门淑女还像淑女。
事实上这惠贵妃十天里头倒有八天穿着一身男装,只不过这些男装均做得华丽花俏,用得都是一些上好的缎料,但皇上喜欢瞧,他们这些下人们又何必说三道四呢。这么一比较,那个总是沉默,不提要求,也不开口说话的原贵妃难免就遭人垢病了。太监宫女们都有一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原贵妃失宠,甚至于好多人都说早下过断论,这原贵妃红不了几日。
这惠贵妃放肆无忌,自然皇后就瞧不去了,着人要提惠贵妃进长央宫训话,惠贵妃带着人浩浩荡荡进了长央宫。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惠贵妃不但没接受训话,还砸了长央宫,气得皇后差点当场晕过去。最后皇上处理了这件事情,惠贵妃被罚禁足一个月了结此事。表面上看似乎惠贵妃被罚了,可如此冲撞皇后,最后竟然只罚了一个月禁足,擅长察言观色的宫人们自然都嗅出了里面的几分味道。惠贵妃只此一战便确立了宫中的威望,她既强悍又识实务,一时之间在皇宫之中变得炙手可热,连皇后都被她压了下去。
皇后都拿这惠贵妃没有办法,下人们眼里自然更加没有那个原贵妃了。起初皇上不来,永甯宫倒也还算一切顺利,可是两个月皇上再也没有踏足过永甯宫,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永甯宫的小宫女前往膳食房去拿一点月例供品,不过是一些银耳甜枣之类的寻常东西,往日里客气的太监们渐渐就变得冷淡了。先是让她们候着,等他们把其他宫里的补品包好,再往后便推说东西不够了,让他们回去等着,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让她们过来拿。
小宫女见太监对着惠贵妃宫里头的人一副谄媚的样子,却对他们横目冷眼,直气得肺都炸了,空着手红着眼圈回来。哪知一踏进永甯宫却见宫里人人都面有喜色,才知道隔了两个月不见的皇上又来了。
「快别磨磨蹭的,还不伺候娘娘甜品去。」吴太监跟小宫女们使了个眼色道。
宫女们自然是心领神会,就着那点前面剩下的银耳碎片给原贵妃做了点甜品送进去了,跟往日一样,餐桌边只有皇上一人在用膳。他突然驾到膳食自然是宫里给原贵妃娘娘送来的,说不上好,但跟之前精工细作比起来,那自然是差远矣。更加不用提盛夏里用来消热的冰块,那也是敬事房听说皇上驾到永甯宫才匆匆忙忙送来的。
原贵妃娘娘抱着腿靠墙坐着,小宫女们说一声娘娘,甜品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应。
这甜品自然就放到了餐桌上,这宫里头的首领太监吴公公也算是宫里一个老把式,平素里宫里的明争暗斗见得多了,这如何告状他还是有几分心得的。那知道皇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碎银耳做的甜汤,便没有了下文,全然没有为原贵妃娘娘做主撑腰的意思,心里不由凉了半截,暗想只怕这原贵妃当真是气数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