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昪却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蒋瑞,面现狰狞,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原夕争的能耐,你想十步杀一人,我要看看,在十步之内是你杀了我,还是我这三千铁甲军取了你的性命。」
原夕争身上的杀气愈浓,楚昪越见狂傲,他甚至补充了一句:「你猜对了,原氏满门是我所杀,与其让一个能令人脱胎换骨的帝师落入北齐皇室之手,我宁可做个顺水人情送予了楚因,让他来帮我对付楚暠!」
他这一番话说完,即便渝苑上下也能感受到原夕争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机,这份杀气几乎压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寒光一闪,剑出,楚昪心中一紧,横剑当胸却未见原夕争近身,再一看却是蔡姬牢牢地抱住了原夕争的双腿。
原夕争的杀气象是瞬息之间便全都收了,空中只听原夕争略有一点落寞的声音道:「他三番四次刺激我,甚至不惜说最大的隐秘,不过是想诱我上前,好给你机会脱身,你又何必错失良机。」
蔡姬一愣,泪流满面,转头看向楚昪,略略沙哑地道:「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远处传来了浓厚的杀伐之声,象是喻示着楚昪改天逆运的良机已逝,但他的表情倒是很自然,看向蔡姬,略有一点温和地道:「是我不对,既然李缵那么喜爱原夕争,我便不该想要杀他,让你为难。」
禁卫军已经赶到,哗地一声将楚昪的兵马团团围住。楚昪手一抬,厉声道:「诸位将士,你们都不用动,是我楚昪假传圣旨蒙蔽了各位,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连累各位。」
蒋瑞含泪道:「王爷,我们杀出去!」
楚昪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阿瑞,不要让我连累了三千将士的性命!」说完,他挥了挥手,蒋瑞低头掂了掂手中的刀,终于将它扔了出去,他一扔,各个将士们也陆续将手中的刀枪扔下,束手就擒。
蔡姬泪流满面,道:「你可后悔认识化蝶。」
楚昪抬头,道:「我今日才发现,原来放下一切,是如此轻松,早知如此,我真该放下这份俗世权欲,与你远走高飞,可惜却是为时已晚,还要连累于你,你可后悔跟错了我?」
蔡姬道:「能与仲庭相识,是我一生最自豪的地方。」
楚昪语气依然淡淡,只回了三个字:「我也是。」
楚昪一事,朝廷上下震惊,昌帝更是气得病情加重,难以料理朝政,只传出口谕,让楚因代为处理这件事情。楚因三堂会审了楚昪,对于原村灭门之案,楚昪供认不讳,再加上带兵进城图谋不轨,自然都是死罪。
楚因下了大理寺,东方景渊迎了上去,道:「王爷,这德王条条都是死罪,你想判个圈禁都不能,可真要弄死了他,只怕这其他皇子难免兔死狐悲,以后与王爷都要心生罅隙,再难笼拢。」
楚因轻叹了一口气,道:「父皇倒现在还是那套好人他做,恶人别人来当。」
东方景渊低声道:「王爷,只怕皇上的圣意未必是仅于此,他恐怕也有约制王爷势力进一步扩充的意思,王爷杀了德王,寒了人心,想要进一步笼拢他人,只怕是难上加难。」
楚因的眉头一动,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淡淡地道:「我会另作安排的。」
原夕争这几日一直都待在渝苑内,原村满门的血仇似乎很快就要得报了,但原夕争却似乎高兴不起来。这个目标是原夕争一直在追求的,这个真相也是自己想要追寻的,可是等这一切都有了结果,原夕争反而有一种茫然。
「驸马,梁王府派人来请您过去。」门外有人通报。
原夕争下了床,打开门,刚穿过回廊,便看见瑞安在花园里舞剑,她停下来笑道:「驸马爷,人都说早晨起来该是人清气爽,我看你倒是一脸郁郁,却又是为何?」
原夕争轻笑道:「谁跟你比,不都要一脸郁郁?」
瑞安晃了晃手中的剑,淡淡地道:「是不是因为我六哥与蔡姬,让你觉得有一点失落。」
原夕争微微一笑,道:「我何来的失落?」
瑞安放下剑,凑上前来含笑道:「那是自然,我六哥虽然心狠手辣,可是对蔡姬却是一往情深,宁可为她断送了帝业也在所不惜,而李缵跟他比起来,似乎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十哥么……那就差得更远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