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农家妇人的气息,消失不见。
果真是人靠衣装,美靠亮妆!啊呸!韩明轻甩脑袋,来了东汉多年,脑子里偶尔还是会蹦出一些后世的东西,就好比刚刚无意之中想到的这句广告语。
“母亲。”韩明与妹妹一同弯身行礼。
韩黄氏气色变好,又见一双儿女如此,当真开心无比。点了点头,言道:“可是找为娘踏青而去?”
闲情雅致多出现在名门大户,韩黄氏这种过足了农家日子的妇人,却也有这番兴致。不是羡慕大户人家的生活,实则这个时代一年四季也无休闲活动,偶尔散散心还是能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刘禹锡一首秋词,道出了他对秋日的喜爱。也道出了此刻韩明的心境。
举家和睦,饶是生活在这战火蔓延的东汉末年,饶是落叶凄凉,枫叶如血又如何?
“母亲,您慢点。”韩明跨过一条窄溪,回身去扶母亲韩黄氏。
韩灵灵活泼好动,跟着兄长蹦跶了过来。回身看母亲,又跳了回去扶着母亲。
一家三人散了许久,也有些乏了。韩明便提议回程,韩黄氏未作考虑轻轻颔首。
回城之时到时没来时那么安静,韩黄氏似是有些心思。
韩明很快的发现了这一点,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问道:“母亲为何闷闷不乐?可是方才踏秋累了身子。若如此我唤人去赶马车来。”
摆了摆手,韩黄氏那慈爱的眼睛看着韩明许久这才不忍开口道:“孩儿你好糊涂啊!”
只一句,韩明就知道了母亲的意思。
昨日,宛城文聘差人送书信过来,那边文聘与马元义交战半月,双方均已疲惫。南阳黄巾新败又让马元义那边士气消散无几,文聘有心要乘机斩杀贼首马元义。但是奈何黄巾虽无士气,但强在人多。
没有十分的把握,文聘不敢轻举妄动,这是要请韩明前去相助。
韩明看了书信,有意相助。只是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出战,将母亲急的卧病许久,这才放心不下。又觉文聘既然能挡黄巾多日,如今面对这些强弩之末,怕也不成问题,便暂且将这事搁置下来。
想来韩黄氏通过什么途径得知了这一点,觉得韩明作法有些欠妥。当然,韩黄氏知道韩明这么做都是怕自己大病初愈,再有闪失。
“母亲,孩儿自有打算。”韩明理亏,退了几步。
韩黄氏摇了摇头叹道:“如何打算,莫非是等文大人自退了黄巾,你再去相助?你可知若如此,宛城要多损多少儿郎性命。”
韩明再退几步,这些他都明白,只是他实在放心不下母亲。
见自己所说有用,韩黄氏又继续劝导:“如今为娘已痊愈,自然无恙。若你因担心为娘安危,不救宛城,多少儿郎便都是因我而死,他们难道就没有双亲在堂,你心疼为娘,又有谁去心疼他们的父母!”
深明大义!这就是一个小村庄走出的母亲,也是韩明所敬爱的母亲。
韩明跪伏在地,连声说道:“母亲,孩儿知晓,不日便启程相助。”
满意的点了点头,韩黄氏扶起韩明。又叮嘱道:“不管今后你为人臣子,抑或是碌碌无为,也莫要忘记为百姓作福。”
有母如此,韩明觉得已是大幸。回府之后,韩明立刻赶往蒯良处。交待完一应事项之后,韩明只带周仓潘凤二人,点了五千人马往宛城而去。
母亲妹妹有蒯良照顾,他大可放心。为人弟子如同为人子,蒯良与韩明的关系硬如钢铁。
骑与大马之上,韩明回想起方才母亲的一番话。想想自己所做的决定,觉得自己的做法却是大有欠缺。
欲成大事者,要有敢于决断的手段,总是左顾右盼、思前想后,只会错失成功的最佳时机。
在家庭与宛城之间,韩明选择了家庭。这不错,但也是错。他大可二者兼顾,但是却因担忧母亲而畏首畏尾,不是成大事者所应表现出来的。
两世为人的韩明明白了这个道理,还同时想通了另一点。目前的他,似乎有些过分依赖善人系统的相助。这有利,但是也会让自己心生懒惰。若是有一天,他恰好没有善人系统的帮助,那又如何独自面对危难。
可以依赖善人系统的便利,但是也应该学习一些真材实料的硬本事。
只待此行救下宛城,还是要真心去学些东西的。下个月就没有善人系统的任务,没有传统节日。只有自己真正有能力,才能如同自己所规划一般,在荆州集团中立足。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大集团之中站稳脚步。
只是,荆州之行当真会顺利么?韩明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去面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