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奕祺闻言,大义凛然回答:“匈奴人一日未退,漠北再苦再累,我们也会咬牙撑下去。”
穆元华很配合的,在他话音落下时翻了个白眼。
懒得陪越奕祺圆戏,想到邓长伟,穆元华问穆锦章道:“堂兄,这些天晚上,你可还梦得到那个威武的将士?”
穆锦章点点头,答:“夜夜有梦。这些天他似乎心情很好,说是将军得胜归来,匈奴人命不久矣。看到他开心,我也跟着开心啊。”
穆锦章这事,穆元华和越奕祺说过的。
听到穆锦章这样回答,越奕祺情绪有些微妙,忍不住问他道:“那汉子可是高高大大,舞一把红缨枪的?”
穆锦章点点头:“正是如此。可是元华和你说的?”
越奕祺看了一眼妻子,又问:“国字脸,浓浓的三角眉,大眼薄唇,腮上还有一块褐色的胎记?”
穆锦章这回吃惊了:“你怎么知道?!”
细节他可没有和穆元华说过的啊!
“那人就是代我受死的邓长伟邓千户。此番我回来,就是将他的首级送回。”
越奕祺道。
穆锦章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陷入了新一轮迷茫:“但是……为什么我会梦到他?”
那骨灰坛子不是在元华的屋子里面吗?
穆元华一脸惭愧,将自己之前看穿越奕祺未死,将骨灰坛子藏在穆锦章屋里的事情和盘托出。
穆锦章听完,身子晃了晃……
“诶诶!堂兄!堂兄你别抽过去啊!”
————
穆锦章这一抽,抽了两个时辰。
等他醒来时,越奕祺等人已经将邓长伟的头颅烧了添到骨灰坛子里,让他得以全尸而去。
被越奕祺领着来到放置骨灰坛子的屋子里,穆锦章在里头对着邓长伟坐了一个时辰,出来后,对越奕祺说:“今晚上……还是让他在屋里住着吧。和他聊了那么多晚上,少一晚上……我怕我俩都不习惯。”
穆元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越奕祺只拍拍妻子的肩膀,笑答:“好。”
————
晚上,睡前穆元华还担忧地看向穆锦章房间的方向,道:“我堂兄他……应该没事吧?”
越奕祺笑笑,答:“邓千户生前是好人,死了也是条好鬼,不会对堂兄做什么事的。你就放宽心。”
穆元华想了想,觉得这事自己也控制不了,也就不挂怀了。
越奕祺换衣服时打开衣柜,看到里面被穆元华整理得整整齐齐,破掉的衣服也都补上了,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媳妇儿在身边的好啊!”
穆元华过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然后从柜子里的小抽屉中取出原来邓长伟身上挂着的越奕祺的玉佩和平安符,递给他:“要不是这事事关重大,光是你不要这两件东西的事,就够我让你喝一壶了!”
越奕祺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和平安符,道:“我这不是情非得已嘛……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你就别和我计较了。”
穆元华剜他一眼:“这事都要和你计较,我下半辈子还要不要好好活了?”
越奕祺嬉皮笑脸地黏上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少来!喂你手乱放哪里?!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
“越奕祺你给我老实点!堂兄……堂兄就在隔壁,你给我住手……”
“娘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咱们只能让堂兄多担待了!”
————
穆锦章周一晚上到底担待了没有,穆元华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担待了不少。
禽兽啊!
在大营里面还顾虑着营帐没隔音越奕祺还知道克制些,现在回到城里……
扶着自己的老腰,穆元华满眼都是泪。
而越奕祺倒是是神清气爽的。
端着给妻子洗脸的热水进屋,越奕祺问穆元华:“早饭你要在床上吃,还是出去和堂兄一块儿吃?”
这张老脸穆元华还是要的。
咬了咬牙,穆元华道:“出去吃!”
她可不想表现反常让穆锦章看出端倪来!
————
可是,穆元华想太多了。
穆锦章一脸纠结,完全没注意她这边怎么样。
吃了一晚上吃得十分餍足的越奕祺给穆元华剥着鸡蛋,随口问了穆锦章一句:“堂兄这一大早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穆锦章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想的……只是昨晚上又梦见了邓兄,他说他现在有两个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越奕祺手上的鸡蛋差点没抓住。
与穆元华面面相觑着,越奕祺又问:“两个头……是两个头都长在脖子上嘛?”
穆锦章摇摇头,答:“脖子上一个,手里拿着一个。”
顿了顿,穆锦章又说:“他还给我表演了一下换头,我看得有点心情复杂。”
穆元华和越奕祺也听得有点心情复杂。
清咳一声,穆元华决定转移话题。
“堂兄,我现在找到奕祺了,并且决定留下来陪着他,直到漠北军完胜。你若是无其他的事,就先行回京去罢。现在离开,也能赶着在年前回到。”
穆锦章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就等着见到妹夫一面,确认你们都平安无事了,再离开。”
穆元华和越奕祺都说好。
然后,穆锦章想了想,转去问越奕祺:“昨晚上,我也和邓兄说了我要离开漠北的事……他说他父母双亡自己一人孤苦伶仃,让我带他回去,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下……我带他走,可好?”
穆元华和越奕祺都……愣住了。
消化了好久,越奕祺才点点头,答:“好……”
穆锦章笑逐颜开:“谢谢妹夫成全。”
穆元华在一旁,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祝你们幸福。”(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