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子需要强调,作为大宋臣民,孟韬只忠于皇帝陛下,此番前往陇南,也是奉旨行事。”
韩琦眉头又是一动,孟韬这是和自己划清界限吗?如今因为庆历新政的缘故,朝廷大有分裂斗争之势,他是有意避开?还是压根不看好新政,还是反对新政?
“忠君报国,本该如是。”韩琦应了一声,沉吟片刻又问道:“郎君可有什么要的?”
“呃,我想……做事情不能太着急,欲速则不达……”孟韬打个哈哈,笑道:“所以啊,陇南的事情,韩相公也莫要催促,等新年之后,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行动身。陇南靠近西北,且多高山,气候寒冷,走得太早,积雪尚未融化,道路难行……”
韩琦若有所思地头,应允道:“好,开春之后动身!”
孟韬猛然想起一事,道:“对了,还有件事需要告知韩相公,最好及时转奏陛下知晓。”
“何事?”
“叛乱虽然平定了,但是叛党余孽只怕尚未肃清。”孟韬道:“前几日有贼人夜入我府,被护院的猎户赶走,当时来救个女子来救她。
那女子曾与我府护院冯叔交过手,武艺高超,擅长行刺暗杀之术,救走了羌人阿虎,后来阿虎出现在邵冲军中。由此可见,女刺客乃叛军成员……子冒昧推断,只怕叛军不简单是些乌合之众……”
“好的,此事本官会上奏官家,尽快调查追捕。”涉及叛乱余孽,韩琦省的轻重,不敢掉与轻心。
“呃……”孟韬讪讪道:“韩相公,其实我的意思呢……我去了陇南,家人安全让人忧心啊!”
“哦,原来如此!”韩琦恍然道:“这个好办,本官可为你安排几个护院,保证贵府家眷安全。”
“如此,多谢了!”孟韬心里清楚,这些所谓的护院,保护家人的安排是肯定的,恐怕还有监视,甚至控制人质的意味。
封建王朝,历来如是,少不得入乡随俗!反正没有叛宋的心思,只要他们保护好家人安全,倒也无所谓。
“不必,应该的。”韩琦道:“如此,本官便可告辞回京,向官家复命了。仲通(陈贯表字),此番你功劳不,但为配合孟韬陇南之行,恐怕还得委屈你继续留任利州路。”
陈贯笑道:“韩相公言重了,在哪里都是为官家,为大宋尽忠,利州路山清水秀,待在此间,倒也怡然自得。”
“利州路青山绿水,富庶怡人,除了道路难行之外,确是好地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褒斜道翻山越岭而来的韩琦也忍不住吐槽。
“韩相公,陈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与否。”
“但无妨!”
孟韬当即道:“如果朝堂打算谋取陇南,尤其是茶马商道,大肆交易,道路交通确是个问题。子观察过,以往似乎都是从关中沿渭水西去,道路是平坦,但路程却远,子以为……其实沟通西北与东南,有更便捷的线路。”
“你是指?”
“没错,汉水和嘉陵江啊!”
孟韬道:“前唐安史之乱后,运河堵塞,江南的税赋便是通过汉水运至洋州,再转运长安的。嘉陵江到利州段亦可通航,有着两条水道,上可接巴蜀,下可往吴楚,乃是东南往西北最便捷的线路。
且舟船运量大,只要稍微整修下航道,东南的商人便会趋之若鹜,有利于倾销草原之策。再者,将来陇右若起烽烟,从东南调集粮草,两条水道多有便利。”
“如此一来,以后兴元府便成了通衢要冲之地,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然后你就可以赚的盆满钵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