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能明什么,焉知不知包藏祸心的苦肉计……”曹仪摆手道:“叛贼阿虎已经收押,随后会详加审理,但愿他能与你所言一致,否则……唉,不管怎么,宁羌寨都有管教不严之罪,寨主首先难逃罪责。
对了孟韬,此事你知情与否?私建军伍已经不合规矩,若再与心怀不轨的异族勾结,恐怕……哼哼!”
“武侯军是转运使……”
泽让刚要辩解,便被孟韬拦了下来,很显然曹仪是不安好心,纵然把陈贯拉进来证明,恐怕也无济于事,甚至还可能连累转运使。
天高皇帝远,手握大军的曹仪毫不掩饰卑鄙无耻!孟韬很想破口大骂,却也少不得顾及他的身份,还有随同而来的怀安军。
现在孟韬明白了,为何曹仪不进羌寨而等候在外,随行护卫的军卒似乎也有些太多了……
“曹将军,一个叛军头目何须让您费心呢?”孟韬佯作笑脸道:“叛军头领邵冲才是关键,若他走掉了会是个不的麻烦,否则您连夜奔袭,击溃叛军便不能竟全功,反而会……”
到这里,孟韬瞧瞧观察了一下曹仪的神色,继续道:“不过曹将军英武,怀安军将士勇猛,定能擒杀邵冲,全歼叛军……将军出借兵器,发动乡农义士围剿叛军,我等自当遵从,鼎力相助。”
“哈哈,没错,正是如此……”曹仪道:“怀安军先锋击溃叛军,如今正在追剿邵冲所部,尔等配合官军,乃乡间义士。孟韬,你把事情经过详细写来,本将军会附表上奏,请求朝廷褒扬……”
“应该的,不敢当……”孟韬心中冷笑,连忙推辞。
曹仪突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十分热情,坚持道:“那怎么能行?写下来,朝廷自当褒扬奖赏……”
看到兵卒送上来的笔墨纸砚,还有曹仪笑里藏刀的表情,孟韬知道,这陈情书他必须得写……
半个时辰后,拿着孟韬即兴编写的“曹将军平叛计”一文,曹仪笑得很得意。
“孟韬啊,观你文采不俗,文章写的行云流水,声情并茂。好好读书,兴许将来能在东华门状元唱名。”曹仪赞扬两句,转身带着怀安军迅速撤离,往兴元府而去。
毫无疑问,他接下来还会威逼利诱,让陈贯和李喆统一口径。至于叛军成员,如果逃不掉则必死无疑,曹仪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
“孟公子,这……”朴实的泽让对这种行径完全难以理解。
孟韬摇头道:“他并非认定你我勾结叛军,他要的是平叛的功劳……”
“孟公子,那可是你辛苦运筹,冒险奇袭的成果……”泽让顿时叫屈不已。
“这些东西我本不在乎,给他也无妨,只是没想到他竟用如此卑劣的伎俩。”孟韬沉吟片刻,叹道:“只是苦了你们,辛苦作战,伤亡不少,却换来如此对待,我实在有愧啊!”
“这不怪您……你是否可以不答应他,然后找转运使陈公……”
孟韬摇头道:“没用的,你没看刚才的架势,他兵临寨下,如果我们不答应,阿虎那就会有一份口供,认定宁羌寨,甚至我与叛军有勾结。
然后以此为由进攻羌寨,借口我们反抗,然后杀人灭口。事后他一口咬定,死无对证,他家世显赫,又有个做皇后的堂妹,谁能奈何他?或者血洗宁羌寨之后嫁祸给叛军,对外他救援来迟……”
“这……此人也忒无耻。”泽让想明白缘由,有些后怕,更怒意十足。
“是啊,曹仪就是个无耻的无赖。”孟韬也长叹一声,此刻他似乎把握到一些大宋积贫积弱,武力不振的缘由。重文轻武的国策是一方面,还有便是这些卑鄙可恶的将官。
赵明如此,曹仪如此,害冯石匠家破人亡的永康军将主亦是如此。毫无疑问,大宋的将门已经腐朽不堪,无耻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