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见利忘义,厚颜无耻之人,孟韬打骨子里看不起。至于引水灌溉这件事,既然庄户们不同意,自己何苦掺和?犯众怒的事情,他是纯属活该。
想让自己帮他?没门!
尽管孟韬觉得自己还算豁达的,但一想到重生那日,他们夫妻咄咄逼人的情景,就气打不一处来。
有荆娘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不难想象,倘若那日自己没醒,祖母和灵儿会有怎样悲惨的遭遇。
何况前些日子这厮还与道士窜通,欺骗庄户们的血汗钱,甚至不惜诬陷自己,阻挠江堰建设。对于这种人,孟韬实在想不出帮他的理由。
但慈悲的老祖母却摇头道:“韬哥儿,叫庄户们让开,给他家引水吧!”
“祖母!”在这件事上,孟韬宁愿做个气之人。
孟陈氏摇头道:“哪怕一年绝收,他的损失能有多少?想想他家的那些佃户,要是颗粒无收,不定会家破人亡,咱们不能造这个孽。”
孟韬恨恨地看了一眼孟讯,这话的一不错。如果绝收,以孟讯夫妻的性格,肯定不会免除田租。他家那些本就贫寒的佃户该如何过活?家破人亡并非危言耸听。
罢了,孟韬无奈道:“看在那些佃户们的份上,一会阿旺会去给你家分水;不过你得归还各户上次骗走的祈雨钱,并免除佃户们半数的田租,怎么样?”
“行!”孟讯虽觉有些肉疼,但两害相较取其轻,沉吟许久,只得忍痛答应。
……
水是进田了,但孟讯却又挨骂了。一听要赔钱给村寨的穷庄户,还要免除佃户半数的田租,高氏便爆发了。
这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一毛不拔也是特性之一,对银钱有极强的占有欲,稍有损失便暴跳如雷。
“你个没用的东西,他让你赔钱你就赔啊?”仗着有个当副指挥使的表哥,高氏在家向来跋扈,男尊女卑的传统早就被抛诸脑后。
夫纲不振的孟讯无奈道:“不给钱,庄户便不让引水,我也无可奈何!”
“你啊!”高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想起那些银钱,便肉疼不已。
“你就莫要生气了,通玄道长只带走了一半,所以我们赔的也不多。至于免除的地租,就当是修江堰的花费。”
孟讯嘿嘿笑道:“有了这座江堰,以后咱家那些田可就旱涝保丰收了,何况官府今年还免了赋税和徭役,不亏……”
“哼,瞧你那出息。”高氏鄙视地看了一眼丈夫,心情却舒缓了许多,沉吟许久才道:“看看韬哥儿,这几个月的时间,赚了多少钱?二房如今可是家资丰厚,唉……那宅子田产,作坊银钱要都是我们的该多好。”
孟讯没好气道:“别做梦了,有韬哥儿在,家产就没我们的份。”
“如果韬哥儿不在了呢?”
高氏的话在耳边响起,孟讯猛然一惊,慢慢转过身,瞧见一脸阴鸷的妻子正盯着自己,不由打个寒颤。
“你是……”
高氏冷笑道:“如果韬哥儿生病无药可医,或是遭遇意外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家业……”
“是啊!”孟讯回过神来,脸上多了些许阴恻,眼中则是满是铜钱诱/惑的光芒。至于孟韬刚刚帮过他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利字当头,恩将仇报有什么关系呢?何况他子还逼自己给庄户赔钱,哼!让他付出些代价,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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