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三年里我再不多瞧他一眼,连半年前出嫁时需赐赏府内所有人,我也不曾面见他,直到今日在此遇见。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他。
“回娘娘的话,贱臣承蒙魏其侯不弃,赐帖前来赴宴。”他规规矩矩地答着,时隔多年,声音仍然如少年时的清朗,但是仔细听来,气息却不如先前沉稳。
我哼了一声,并未作答。他也静静伏在地上,也没有下文。气氛一时有些似曾相识,我倒有些不知怎么继续起来。
我曾经想过将来定要找机会好好当面羞辱他一番,以看看他究竟多么没有骨气,或者发泄发泄我吃力不讨好的怨气,但此时此刻我面对着背脊挺得笔直、头还仍然几乎低到了尘埃里的他,却找不出一句话来,直到奉了刘彻之命前来寻我入宴的太监从花园后方来找我,我才撇开脸。
“既是受邀赴宴,为何又跑来这里?”
“因魏其侯府二位公子有事相商,是以邀贱臣到了此处。”
我望了望先前那两位少年离去的方向,他们站在亭内,遥遥望向这边。我微顿了顿,扶剑转了身。
回来路上风景又与来时不同,清风忽然从脸侧滑过,带来些似有若无的紫藤花的气息。我闭目深吸两气,恍惚中听到身后有低语传来:“董偃,谨愿翁主,永远快乐。”那声音熟悉但是又十分轻微,不由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站在桥前回头,他刚好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漆黑的双眸仍然深幽如墨,神情却是三年未变过的沉静默然。
“贱臣,恭送娘娘。”他冲我伏地叩拜,声音异常清晰利落。
我蹙了蹙眉,抬步离去。
回到前厅时宴席已然摆上,依旧按着先前座位落坐,争论过的两派面色上仍有忿忿未平之意,玉冠玄服的刘彻坐在最上方,唇角微扬望着下方朝他敬酒的儒生。身为主人的窦婴给在座众人敬完酒,见到我进来时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我低头缓了缓脸色,坐回刘彻身边。
他端着酒樽低声问我:“这么久才回来。”
我道:“看到董偃了。”
他侧过脸,目光也跟窦婴一样在我脸上转了转,然后笑笑,握了握我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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