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连忙施礼,笑道:“孟九爷好!”老水匪孟九爷微微点头,道:“嗯,记住了不要耍心机,好好跟着大当家干。”
聂欢笑道:“日后还需多向孟九爷请教。”正说话时里边守山门的人出来将寨门打开。孟九爷一摆手众人随着他往里走。聂欢一路上留心路径,不禁越看越担心。
这出云寨所在之地极为险要,从山下至此只有一条路径勉强可行。到了这山寨门前这里更是险峻的只剩下不足一米宽的一条小路,下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上边是巍巍皑皑的悬崖峭壁,这**地方只需守住这条小路,当真是神仙难入。难怪这个孟九爷如此自信满满。
行过那条险峻异常的小路,转过一处陡峭的弯路,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开阔的山谷。一条洁白的银链从山谷中流出泄入深渊,山谷中因为这条水源生机盎然,绿树青草枝繁叶茂。孟九爷走在最前边,领着聂、周二人来到一座似庙非庙的建筑群前,道:“这就是咱们的山寨了,这里的房子多的是,吃的用的使用不尽,你小子可还想离开吗?”说罢哈哈一笑。
孟九爷在这山寨中类似个大总管的角色,职务唤作管堂。聂欢和周云被他领到一间小屋门前,介绍道:“这里原本是一座禅林寺院,唤作藏云庵,后来不知为何荒废了,就被咱们大当家的占据了,整座藏云庵中房间多的是,这间房一直空着没人住,今后你们夫妻就住在这里吧,记住了呆在这里别动,等大当家的回来还可能找你问话,休要怠慢耽搁了。”
孟九爷走了,房子里只剩下聂欢和周云。
“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啪的一声,聂欢话音刚落又被周云扇了一耳光,这一下跟上次从后面搂紧她时挨的那一记比落掌极重,聂欢被打的一愣,周云怒道:“你为什么趁我昏迷时亲我?你是不是早已识破了我的易容术?”
聂欢是先天体魄,皮糙肉厚以扛揍著称,对周云这一巴掌并不在意,闻言连忙大摇其头道:“鬼才能识破你那易容术!”心中却在想前世看过的那些狗血武侠剧里女主角扮成男人与男主角结拜相交后日久生情的段子,当时觉得假的厉害,想不到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间竟有如此**的易容术,生生将一个绝色佳人变成了昂藏男儿。
再看周云,她脸上的花妆已被她刚刚擦掉,面前这副容颜美极,体态修长眉目娇艳楚楚动人。忽然想起此刻仍身处险地,暗想周云生的实在太扎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说道:“你最好还是再化化妆,把自己弄得丑一点儿,咱们现在还身处贼窝中,你现在叫小桃红,是个青楼里的粉头,若是让人见到你这般漂亮的模样定然要露出马脚。”
周云听他把自己编排成了青楼粉头小桃红,眉头一皱便要发怒,心念一转忽又觉有趣,抿嘴道:“这里是聂兄你带我来的,事到如今一切只好拜托你了。”又道:“不瞒聂兄,我本是京城周室中人,名讳就叫做周云,此次南下乃是陪同兄长随陛下出京,不想到了这西南之地后正逢李若愚造反,我兄妹险受其害,全仗五色锦龙脚力无双才于乱中逃出,一路上不敢暴露身份,故此才对聂兄有所隐瞒。”
聂欢故作吃惊道:“想不到周小姐竟是宗室中人,但不知可有封号?”
周云忽做泫然欲泣状,良久才长叹一声,道:“若我父亲尚在,他宠爱我母亲,定然会为我请下封号的,可惜家父早亡,我又是庶出之女,因此并无封号,另外不怕聂兄你笑话,我不仅没有封号,连名讳都不在宗室族谱序列,我常想与其做这样的宗室落魄女还不如做个游侠江湖自由自在的百姓。”
聂欢心道只怕这话未必全是真的,否则那十八玄骑不可能苦追她不舍,甚至为了她的缘故投鼠忌器不敢伤人。聂欢想李若愚趁宁帝南巡之机造反,那十八玄骑乃是负责皇帝安全的贴身保障力量,这样的人当此危局岂会为了一个无干紧要的宗室庶女甘冒奇险在李若愚的地盘策马狂奔?
这小妞儿说跟她哥一起出门,我看八成她的哥哥就是宁帝,而她却是公主身份!想到这儿,顿觉之前所有疑惑迎刃而解。这个周云之前的种种古怪似都有了答案。她之所以悍不畏死就是早做了随时死去的打算,其目的就是怕自己成为李若愚手中的筹码。她喜欢诗词成痴这一点也很符合传闻中皇家子女喜好诗词一说。
聂欢不动声色,并不说破,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要这般谨慎的化妆出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逃离这里,迟早把你送回亲人身边。”周云心中早有定计,听了连忙摇头道:“千万不可如此,我便是死也不想回那个家啦,就在刚才我与聂兄的唇齿已有肌肤之亲,我周家女儿绝非随便之人,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此生此世只好随聂兄浪迹天涯!”又冷声道:“你若见弃,小妹便只有自绝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