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贤看着李德晖,嘴角倔强地扬着,“先生,学生不知哪里错了。”
李德晖眉头一皱,冷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
杨乐贤摇着头,说道:“学生愚笨,实不知哪里做错了。明明是李昊卿惹事,动手在先,学生被他打了,却还要与他一起受罚,这是何道理?”
李德晖冷哼一声,脸上如结了霜,听说那杨家的大姐儿前几日与那何氏发生冲突,那杨家大姐儿也是这般咄咄逼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小子,看看,这什么态度?这是对师长该有的语气吗?那样子就像个好斗的公鸡。
“哼!君子立身以德为本,圣人曾言以德报怨,你年岁还小,却这般睚眦必报,将来必惹祸上身。”
杨乐贤才读书没多久,字还没认识几个,可自学习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却被一直告知,圣人的话都是对得。
因此李德晖这般一说,他顿时就哑口了,睁着双眼,不知该说什么了。
杨涵瑶看到此处,看不下去了!就知道这农村里的迂腐先生教不出什么好得来,这明明就是断章取义嘛!
她走进课堂,朗声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可见圣人是反对以德报怨的。”
李德晖一听这话,顿时不喜,虽说之前对杨涵瑶很是欣赏,可这几日杨涵瑶的行为,特别是之前对何氏那咄咄逼人般的态度,他认为已失了读书人的身份。
杨涵瑶虽然是个女子,可能在书法上自成一派,那就已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李德晖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自动忽视了杨涵瑶的性别,而是看成了我辈中人。
杨涵瑶这般行事作风让他颇为不喜,认为杨涵瑶是误入歧途了。
“放肆,怎可随意曲解圣人之言?”
李德晖虽然生气,可读书人的修养在那里,他的语调依旧平缓,若不是眉头那瞬间的微拧,似乎你都看不出这人不高兴了。
杨涵瑶撇了撇嘴,心下不满。可她也知道在这古代封建社会,祭祀对象乃是天地君亲师,师虽排在末等,可比起普通民众,他们的社会地位是超然得。
这先生处事虽然不公,杨涵瑶知道他不公,却也不能跟他就这么火拼起来,这是个读书人,是这个社会的知识分子,不是何氏那种下三滥,对付知识分子,当然要用其他手段。
只是这前几日经历了何氏那般事情,杨涵瑶心里已对自家在这李家村处于什么地位了然了,再与这先生辩论又有何意?
早晚都是要走得,刚还是冲动了啊……
想到这里,杨涵瑶福了福身,说道:“先生教训得是,是丫头孟浪了。”
李德晖微微皱了下眉,刚刚他明明觉得这杨家大姐儿似是有其他话要说,怎么转眼的功夫,又是这般态度了?
可人家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再多问,只得淡淡说道:“以后莫要胡说了。”
他看了看杨乐贤,又问道:“现在可知错了?”
杨涵瑶看着杨乐贤,杨乐贤也看向自己的阿姐,见阿姐对着自己直眨眼,只得低头说道:“先生,学生知错。”
“如此大善。”李德晖摸着胡须点着头,又拿出两张字体,说道:“回去写十张字帖,明日交给老夫。”
那李昊卿一听此话,脸成了个苦瓜,杨乐贤表情淡淡,刚刚的倔强已不见了,接过字帖,点头称是。
杨涵瑶带着弟弟走出了课堂,李昊卿也走了出来,他狠狠地瞪了眼杨家姐弟俩,冷哼着说道:“小子,你等着。”
“你……”杨乐贤本就还气着,要不是自家姐姐一直给自己打着眼色,他是绝不会认错得。
这会儿这小子又来挑衅,他更火了。刚想说几句,却把杨涵瑶一把按住,杨涵瑶对他说道:“阿弟,阿姐今个儿就再教你一句做人的道理。”
李德晖在课堂里看着,他也知道今天对杨乐贤是不公平得,可他坚持认为,仁爱德行是君子的立身之本,他这般做,也是希望能把杨乐贤教育成一个谦谦君子,而非睚眦必报的小人。
杨涵瑶刚刚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他想着杨涵瑶本来是要为自己弟弟说话得,可因顾及着自己的身份才没有说。
虽然觉得杨涵瑶还算守礼,可李德仁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现在也很想知道,这位大姐儿这会儿又会怎么样来教育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