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社会的法则。也是自然法则。
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暴力最强者说的算,是人类社会的运行铁律。胜利者不受谴责,赢家通吃,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刘邦、朱元璋、李自成、洪秀全,同样是恶棍,李自成洪秀全失败了,便铁定是背上了恶棍的名号,遭人唾弃,留下千古骂名;刘邦朱元璋成功了,则会称王成圣,光耀门楣,万古流芳。
利益无论大小,只有力强者得之。无论是号子里犯人们人人觊觎的一颗烟,还是村子里的一亩地,又或者是海洋上的一个岛,都是谁的力量强,谁说的算。力强者可以强行占有,可以任意支配。
在残酷的自然界更是如此,狮子吃羚羊,只要羚羊疏于防范,并且没狮子跑得快,那就只能成为狮子口中之食,任其宰割;同样是食草动物,大象、水牛因为力量大,就反过来可以赶跑狮子,踩死其幼崽,以绝后患。
这些决定世界运行模式的法则,是造物主设定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自然法,无所谓对错。你不能说狮子吃羚羊是错的,因为狮子不吃肉的话自己就会被饿死,而羚羊不被吃也会繁衍成灾,吃尽草木,进而走向整体灭亡。
造物主给这个世界设定了这样的规则,任何生物,包括人类,都必须在这种规则下生存。
这种规则就是,得到利益者存在,失去利益者淘汰,而能否得到利益,就在于是否有力量。
所谓利益,也就是一种效用,又或者称为有用,有用的就是利益,什么东西有用呢?能提供能量,供生物利用的东西。比如汽油,有了它才能发动汽车;比如食物,有了它才能维持生命;比如电力,有了它才能照明、看电视等等,而这些东西的共同点,就是能提供可以为人类生存所用的能量。不能提供这种能量的东西,则被称为垃圾、废物、无用之物。
但评价一样东西是否有用,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很多骗子,都是通过把一个原本无用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而让人上当受骗的。
比如一样食品,如果外形做的美味诱人,令人垂涎欲滴,而其包装也华丽堂皇,广告做成了名牌,很多人都在吃,但实际上却既无营养,口感也差,纯粹是垃圾食品,很多人都会不假思索地去“享用”,实际上却是在受害。
同样的,一样作品,非常热卖,只是因为其语言花哨、炒作成功,众多媒体和无良专家记者都在吹捧,造成新闻话题,也会人人趋之若鹜,他们买来,不是因为这作品真能给自己带来助益,而是跟风随大流,别人都买。自己也买,显得自己有品位上档次不落伍,实际上却是实实在在地当了一会冤大头。纯粹是受欺骗受愚弄。
作品跟食品一样,如果不能给人提供有用的东西。那么同样也只能归为垃圾、废物。
如果食品使用的原料是假冒伪劣的,甚至是有毒物质,那么即便做的再美观诱人,也不过是害人的毒物。
同样道理,如果作品人物故事、思想感情全是虚假,甚至是抄来的,读起来除了浪费大好光阴之外毫无用处。那么这作品再好看,再有名,再受欢迎,也不过是图书中的垃圾快餐。
真正有价值的文学作品。必须能反映真正的社会现实,不作伪,不迎合,不回避,必须能让阅读者获得心灵的成长。能认识到真实世界的运行规则,能通过阅读更好地适应这个世界,在其中生存。
因而,作品是否大卖,不是衡量一个作品是否有价值的真正标准。无论是韩少、郭四娘。还是一丛网络大神门,利用炒作,或靠迎合读者欲望,死命忽悠,纵然作品大卖,名利双收,也不过是一场绚烂的烟花,终将随风而逝。因为他们、他们的作品、以及他们的读者,都不具有可以流传下去的真正有用的价值。
莎士比亚在自己的作品前写上:“一切都是真的!”这倒不是忽悠或说谎,而是他所写的的确都有根据。古人写文章讲究春秋笔法,为了隐恶扬善不惜牺牲真实,这是没有底线和节操的做法。一旦在作品中弄虚作假,便不可避免地降低作品的可信性,以及其历史价值。
在我们这个把谎花当真言,语言腐败登峰造极的国度,聪明人都懂得,要把历史当小说看,因为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除了司马迁等少数几人之外,执笔的都是胜利者或利益相关者,总会不可避免地扭曲真相,文过饰非,为胜利者歌功颂德,把失败者贬得一无是处;反过来,既然历史不可信,那些野史小说到更为可信,所以聪明人会把小说当历史看。
但有些小说,尤其是当代小说,则失去了这个价值,因为它的作者毫无底线和节操,为了吸引眼球和赚取财富,而任意虚构,靠贩卖陈词故章和虚情假意为生,毫无营养。
自从认识到小说是虚构的之后,我就再也无法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了。如果明知是受骗,还要甘之如饴,这不是十足的傻缺吗?
我只喜欢读那些挂着小说名号的历史,比如《红与黑》,写出了司汤达的人生观和拿破仑大革命后法国的社会政治生态;比如《红楼梦》和《金瓶梅》,把专制社会高、中、低层社会形态、人物生存万象描写的淋漓尽致;再比如卡夫卡、王小波,把特定社会形态下的特定人性刻画得入木三分;就是曾经一度流行的三毛、古龙,也比为图赚钱失去节操的琼瑶、金庸强些,因为他们至少在文字中倾注了许多真心、真情、真性。
不读虚构的小说,所以我也不会写虚构的小说。我的作品自然也是真人、真事、真情、真性。
但真实却是不受欢迎的,尤其是在这个谎言遍地的时代,文学史上最真实的典型是鲁迅,而他也是这个时代最不受欢迎的角色。
我认识到这世界的真相,但却不敢断定真理和正义是否站在自己这边。自然法则冷酷无情,而人类社会却温情脉脉,那自由平等的观念,以及那令人神往的真理和正义,呼唤着我,也困扰着我。
劣质教科书营养匮乏,虽然身为千里挑一的好学生,曾经为典型的尽信书的书呆子,我受了十数年教育下来,愣是落得个是非不分,真假不辨的困境。他矛盾重重,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值得做的。因为放目望去,到处都是虚假和丑恶,而人生前途,则不管如何功成名就飞黄腾达,都全是毫无意义的瞎忙一场。如果方向错了,你跑得再快再远,又有何益?
我价值观混乱,不知道应该追求什么,而纷纷向他逼来的,却都是自己所不愿意的。我被自己所痛恨的那些社会病所逼迫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想反戈一击,主动向这丑恶的一切宣战。
向庸常、乡愿、犬儒宣战!
此三者是阻碍社会进步最大的精神疾患。或流于常俗,或耽于名利。或溺于愚懦,皆于人类前途无益而有损,得此病者。均是行尸走肉,是进化路上的累赘。是纯粹消耗能量而无创新的垃圾,终将被岁月淘汰,被历史所审判。
庸常,即流于平庸世故,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明哲保身,谨小慎微,对于周遭万事,明知不对,也无动于衷,只扫自己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而这种不作为,实际上客观上是与罪恶同流合污,与龌龊沆瀣一气,纵容了这个世界朝地狱的深渊迅速滑落,最终自己也无法幸免。
乡愿,即伪善而邪恶,表面上正人君子,私底下男盗女娼,做人做事不是为了造福于人,而是为了出人头地,毫无原则和底线,只要大权在握,声名斐然,便可不择手段,为虎作伥。此类人是历来一切罪恶惨剧的根源,不把公平正义当成自己底线的所谓成功者。都可归入其中。
犬儒,是一群被暴力和罪恶击碎了骨头的人,一群是非不分,正邪莫辨。得过且过,毫无追求的软体动物,一群奴性发自内心的最佳奴隶。以“平等”为例,“天下没有绝对的平等”,在这些人眼里就被解释为“天下没有平等”。于是一切追求平等的行为,都会遭到他们的冷嘲。因为自己没有胆量追求美好,便拉着所有人一起在丑恶里殉葬,他们是篓子里的螃蟹,坐井观天。毫无出路。
得此三病的人,会不遗余力地为正义、善良、真理、爱情等美好事物涂上一层肮脏的外壳,然后加以唾弃贬责,自己不去追求,也不许别人追求。他们久居茅厕,不闻其臭,反倒嗜臭如兰,甘之如饴。
真理是什么?即客观规律,即1+1等于2,是一种事实判断,没有人能扭曲它,无视它,否则就会受惩罚。人类只有不断追求真理,掌握真理,才能在这个世界更好地生存、繁衍下去。
何谓公正?即公理良知,就是这么做是更好的、善的,更为可取的,是一种价值判断。公正就是不立场先行,不屁股决定脑袋,在评价之前,先把自己抽离出去,而不是作为利益相关者进行权衡,从而制定对自己有利的规则。要达到公正,需先设定未知之幕,即当事人不知道自己将面临怎样的身份。比如在制定是否要“打土豪分田地”这一规则之前,制定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土豪,这样的规则制定才有可能公正合理。否则,便是多数人暴政,便是以合法的名义抢劫,便是以国家的名义犯罪,以爱国的名义行凶。
公平正义,即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即以理性和良知判定行为规则。按照理性和良知设立规则,再按照规则行事,不矫饰邪恶,不伪善阿谀,在暴力和罪恶面前,不妥协,不放弃。
公正是文明社会的必然法则,否则必然导致窝里斗和内耗,自相残杀,造就生不如死的活地狱、非人间。
自古以来,从屈原到顾炎武,从司马迁到鲁迅,我们这个民族从来不缺以公正为终生追求的志士勇者,但他们不是历史的主流,主流是一群乡愿和犬儒的表演史,前者飞扬跋扈,无恶不作,践踏是非,胜者为王;后者吮疮吸脓,附骨之蛆,毫无脊梁,甘为臣妾。
因为胜者为王,赢家通吃,他们习惯了蔑视公理正义,他们践踏法理,糟蹋良善,唯我独尊,文过饰非,他们善于玩弄阴谋鬼计,奉“暴力最强者说的算”的强权逻辑为圭臬,睥睨天下,杀伐四方。
他们是人类罪恶的根源,是世间不幸的渊蔽。现在,该是向他们宣战的时候了,否则,我们仍然没有明天,我们仍然只能在地狱里沉沦,只能在历史周期率里打滚。
他们不是一群确定的人,而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世界观,为了一己私利,汪辜全人类的命运,“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没有责任感,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为了所谓的成功,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名声财利,不择手段,不顾是非,该向这种观念宣战了。
公正不行,天下倾覆。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成败将转之秋,兹呼吁:
醒醒吧,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不愿面对人间地狱的人们,让我们每个人都负起责任来,把那罪恶的纲常推翻,把这颠倒的乾坤扭转,天下兴亡,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前途和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你不去主动执掌正义,便是在纵容邪恶行凶。不要在逃避了,因为你终将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站起来吧,用自己的思维,做自己的主人,掌握自己的命运!
因为在文明社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暴力最强者说的算这种野蛮法则,是不足取的。因为人类社会不是动物世界,弱肉强食,残酷杀戮,等于把人类等同于野兽牲畜。
一个人,终其一生,如果活着只是为了出人头地,只是为了赚取大量的金钱,为了掌握更大的权势,为了住豪宅开明车炫耀人前,为了比别人过得好,为了把别人比下去,那么这种人跟兽类有何区别?与低级生物有何区别?不过都是能量流转的一环,都是造物主的棋子,都是基因的奴隶。
从别人和旧有习俗所设定的自我中解脱出来,做自己的主人,走自己的路,追求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成功人生,以自己的方式度过人生,生命才不致虚度,老了才不会后悔。